第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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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
第十六章
蘇亦清醒過來的時候，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。四下很靜，只有儀器發出的細微聲響。
她動了動手指，意識慢慢恢覆過來，轉動眸子打量病房，淡黃色燈光給這白色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暖意，床對面沙發上依稀坐著一團黑影，陰影中亮著一簇光，像是有人坐在那裏看手機。
她伸手去摸眼鏡，那邊聽到動靜，那團高大的陰影籠罩而來，來到她床邊，蘇亦清這才看清是莫馳。
她張了張嘴巴，“莫老師......”卻發現嗓音沙啞得不行。
腦袋還是很暈，記憶相當混亂，但比剛才好多了，至少還知道面前這人是誰。
“醒了？”
蘇亦清點點頭，問：“我怎麽了？”
“腦震蕩，留院觀察兩天。”
莫馳餵她喝了水，把礦泉水瓶擱在床頭櫃子上，叫了醫生來。
很快，穿著白大褂夾著病例的醫生帶著一群護士走進病房。
醫生挺年輕的，看樣子比莫老師還要嫩一點，燈光下，那臉的皮膚好的能掐出水來，給蘇亦清檢查也是一臉笑瞇瞇的，顛覆了她對醫生的感官，以前碰到的醫生，那可是很兇很嚴肅的,哪能像這個那麽親切可愛。
不過這張臉怎麽看都一股子熟悉感撲面而來，像在哪裏看見過似的。
蘇亦清一時也想不起來，幹脆就不想了。
確定她意識恢覆過來了，醫生又問：“記不記得怎麽受傷的？”
蘇亦清想了片刻，大腦一片空白，她連怎麽來這兒的都記不清了。
那醫生拍拍莫馳的肩膀，用一種安慰的口吻說道：“馳哥，沒事兒，不用擔心，逆行性遺忘，休息兩天就好了，明天再讓她拍個片子我看看，估計問題不大。”
咦，這醫生竟然拍莫老師的肩膀。
好像很熟的樣子。
這位看上去非常熱情的醫生率先對蘇亦清自我介紹道：“我叫陸希濤，你不認識我，應該認識我哥陸希澤。”
“陸希澤？”蘇亦清滿眼困惑，看向莫馳。
陸希濤還要廢話，莫馳問：“你晚上不巡房了？”
“哦哦哦對，小嫂子，要是還有哪裏不舒服，直接讓護士找我，好好休息，我先走了。”
小嫂子？
帥醫生是不是誤會了什麽？
“餵餵餵！”不等蘇亦清叫住人，陸醫生對兩人揮揮手，帶著護士們呼啦啦飛走了。
病房裏又安靜下來了。
以前總有蘇亦清嘰嘰喳喳小鳥似的吵個不停，這回她蔫了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沈悶。
莫馳在床尾站了站。
“陸希澤就是你那位陸老師，他倆是親兄弟。”
蘇亦清飛快眨了眨眼睛，才反應過來原是在對她解釋那位陸醫生的身份，不由地會心一笑。
“怪不得呢，一開始陸醫生進來我就覺得特別眼熟，他們兄弟倆，性格都挺像的。”
許是因為陸希濤的那句“小嫂子”，蘇亦清感覺別別扭扭的，低著頭，也沒敢正眼瞧莫馳一下，一直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。
說不介意當然是假的，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。
莫馳莞爾一笑，坐到她的床尾，“我已經告知你輔導員，幫你請了三天假。”
他不說還好，一經提醒，蘇亦清輕呼一聲“糟糕”，手忙腳亂找手機，“我手機呢？我約了人晚上吃飯的，完了完了......”
就在她碎碎念之際，莫馳站起身，從沙發上撈起一個東西走過來遞給了她。
蘇亦清沒做他想，解鎖打開，好幾條信息爆炸式的沖進來，入眼的都是顧佳霏的，還有毛玲的，以及室友她們，楊原的也不少。
她揣著手機，心口一陣一陣暖流。
一條條點開看，忽然，一個念頭下意識蹦出——
蘇亦清瞥了眼沙發，又瞥了眼莫馳。
剛剛手機從沙發那邊拿過來的......
雖然手機設置了鎖屏，但是消息第一時間進來，第一時間會跳出來，所以......
蘇亦清連忙抱住手機，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莫馳：“莫老師，您沒偷看我信息吧？”
雖然這樣問不好，她還是非常想要確認一下。
然後得到了對方不冷不熱的一句嘲諷：“你的信息，有什麽值得我看的地方？”
又被懟了。
純粹自找的。
蘇亦清喜滋滋地低下頭去。
等等，為何是喜滋滋？
被懟了還樂在其中？
神經病吧這是。
顧佳霏已經知道她住院的事了，在三人群裏和毛玲兩個從來沒有發那麽多條消息，其中還有不忘大讚莫老師的。
霏霏：“小小酥童鞋，你這次多虧了莫老師，如果不是莫老師，你可能就要橫屍街頭了。”
“要不是莫老師告訴毛玲，毛玲再通知我，機智如我知道你無法赴約，把燒鴨帶去給了楊學長，才能讓他吃到你媽媽美味的愛心燒鴨。”
“我以後再也不說莫老師冷血無情了，人家分明就是暖心小天使。”
“他還讓我們放心好好上課，有他在，不會讓你出事的。”
“艾瑪老娘的少女心哎哎哎哎~”
“這麽好的男人你千萬不要錯過，趁著人家單身，一舉拿下，等到時畢業之後，愛情.事業雙豐收，豈不美哉。”
好什麽好。
美哉你個頭。
蘇亦清覺得，她這次受傷的事情一定沒有那麽簡單，雖然她記不起來了，但潛意識告訴她，莫老師不像是喜歡管閑事的人。
一堆沒營養的東西，蘇亦清直接跳過顧佳霏的頭像，劃拉兩下，倒是毛玲比較暖心，都在關心她怎麽樣，還讓她好好休息，明天她跟顧佳霏來看她等等。
蘇亦清頓時覺得心口暖融融的。
顧佳霏這不靠譜的，還是毛毛好。
接著退出群消息，看到楊原的頭像，裏面竟有十多條語音信息，礙於莫馳也在房間，蘇亦清就沒點開來聽了，悄悄退出來。
隔了幾秒，她見莫馳仍然沒有要出去的意思，“莫老師，您準備今天晚上都在這裏了嗎？”
坐在沙發上的莫馳目光從手機上移開，看她，“不然還是通知你父母來？”
蘇亦清馬上慌了，“不不不用，我的意思是......我一個人晚上可以的......”
莫馳微微點了點頭，站起來，抄著口袋，擡腳要往外走：“行，那我走了，不過，”他掃了一眼整個病房，煞有其事道，“醫院晚上陰氣重，你一個小姑娘睡這裏，我還真有點擔心你害怕，既然你都不怕，那我可就走了。”
說完，看了眼蘇亦清。
後者已然臉色泛白，手指緊攥著被子，懇求地望著他，一臉淒然。
莫馳彎唇一笑，幾步到她面前坐下，“怕了？”
蘇亦清只覺得背後一片慘然，也不再管什麽男女有別的倫理道德，一把抓住莫馳的手腕，求救似的，“莫老師，你要對我負責！”
說完以後，蘇亦清意識到了什麽。
捂住嘴巴，天哪，她在說什麽。
莫馳目光幽幽地從她攥著他小臂的手指上移開，來到她臉上，將她口裏“負責”兩個字眼咀嚼一遍，嘴角帶點笑，眼睛微微瞇起，是大男孩捉弄女生的那種帶點痞氣的壞笑，“負責你的醫藥費，不然你想要我負責什麽？”
最後“什麽”兩個字語調輕輕一勾，直勾到了蘇亦清的心裏去，偏那人眼睛卻還看著她，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，對她眨了眨眼。
蘇亦清仿佛聽到了來自於自己內心深處心臟微微緊縮的聲音。
剛才那一下子，蘇亦清被撩地不輕，按住胸口，企圖按壓住胸腔內那顆狂跳的心臟。
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對莫老師說出“負責”兩個字，是因為太害怕太恐懼不經過大腦下意識的反應，那目的到底是什麽呢？為什麽要莫老師負責，負責什麽？她自己也糊塗了。
又或者，潛意識裏，她對莫老師......
顧佳霏的聲音如魔咒般在耳邊提醒她：以前怎麽沒註意你會為這種事情煩悶......
你的心理很奇怪，這感覺像是去相親......
這麽好的男人千萬不要錯過……愛情.事業雙豐收……
然後是來自陸醫生嘴裏的“小嫂子”......
又來了又來了。太可怕了。
錯覺，一定是錯覺。
一定是這樣的！
她接近莫老師，討好他，全是因為想給他做助理混經驗，最好能得到他的肯定，和他打好關系，以後要混廚師圈子就簡單很多了。
對對對！
一定是這樣的！
蘇亦清再次警醒自己：切勿忘初心切勿忘初心切勿忘初心......
將這幾個字碎碎念著，如同老嫗念佛經，以此得到內心的安慰和平撫。
“你嘴裏在念什麽？”莫馳問。
很好，這次不是看一個弱智的眼神了，也不是同情的目光。
而是帶了點興趣的疑惑。
蘇亦清抿著唇不說話，連動也不動了，靠在床頭就這麽靜靜看著對面站著的莫馳。
燈光在他的頭頂，將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床上，從他的腳邊延伸到她的腳邊，中間折了好幾折。
“怎麽不說話了？”他凝著她，許是房間太靜，燈光太柔和，那純凈的琥珀色的瞳仁近似透明般，依稀能從裏面看到她自己小小的身影。
蘇亦清想搖頭，一想到腦震蕩，連忙止住這個念頭。
“腦震蕩，不能動。”
莫馳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，而後發出極輕微的一聲哼笑。
蘇亦清腦袋慢慢仰起來，四十五度仰望角，看見莫馳嘴角牽起的那一絲來不及收起的笑，皺起眉頭，“莫老師，不帶你這麽欺負人的。”
“我怎麽欺負你了？”
蘇亦清伸出一根手指，“先用球砸我，害我腦震蕩，完了又笑話我。”
“你不是忘記怎麽受傷的，現在怎麽又記起來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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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亦清醒過來的時候，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。四下很靜，只有儀器發出的細微聲響。
她動了動手指，意識慢慢恢覆過來，轉動眸子打量病房，淡黃色燈光給這白色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暖意，床對面沙發上依稀坐著一團黑影，陰影中亮著一簇光，像是有人坐在那裏看手機。
她伸手去摸眼鏡，那邊聽到動靜，那團高大的陰影籠罩而來，來到她床邊，蘇亦清這才看清是莫馳。
她張了張嘴巴，“莫老師......”卻發現嗓音沙啞得不行。
腦袋還是很暈，記憶相當混亂，但比剛才好多了，至少還知道面前這人是誰。
“醒了？”
蘇亦清點點頭，問：“我怎麽了？”
“腦震蕩，留院觀察兩天。”
莫馳餵她喝了水，把礦泉水瓶擱在床頭櫃子上，叫了醫生來。
很快，穿著白大褂夾著病例的醫生帶著一群護士走進病房。
醫生挺年輕的，看樣子比莫老師還要嫩一點，燈光下，那臉的皮膚好的能掐出水來，給蘇亦清檢查也是一臉笑瞇瞇的，顛覆了她對醫生的感官，以前碰到的醫生，那可是很兇很嚴肅的,哪能像這個那麽親切可愛。
不過這張臉怎麽看都一股子熟悉感撲面而來，像在哪裏看見過似的。
蘇亦清一時也想不起來，幹脆就不想了。
確定她意識恢覆過來了，醫生又問：“記不記得怎麽受傷的？”
蘇亦清想了片刻，大腦一片空白，她連怎麽來這兒的都記不清了。
那醫生拍拍莫馳的肩膀，用一種安慰的口吻說道：“馳哥，沒事兒，不用擔心，逆行性遺忘，休息兩天就好了，明天再讓她拍個片子我看看，估計問題不大。”
咦，這醫生竟然拍莫老師的肩膀。
好像很熟的樣子。
這位看上去非常熱情的醫生率先對蘇亦清自我介紹道：“我叫陸希濤，你不認識我，應該認識我哥陸希澤。”
“陸希澤？”蘇亦清滿眼困惑，看向莫馳。
陸希濤還要廢話，莫馳問：“你晚上不巡房了？”
“哦哦哦對，小嫂子，要是還有哪裏不舒服，直接讓護士找我，好好休息，我先走了。”
小嫂子？
帥醫生是不是誤會了什麽？
“餵餵餵！”不等蘇亦清叫住人，陸醫生對兩人揮揮手，帶著護士們呼啦啦飛走了。
病房裏又安靜下來了。
以前總有蘇亦清嘰嘰喳喳小鳥似的吵個不停，這回她蔫了，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沈悶。
莫馳在床尾站了站。
“陸希澤就是你那位陸老師，他倆是親兄弟。”
蘇亦清飛快眨了眨眼睛，才反應過來原是在對她解釋那位陸醫生的身份，不由地會心一笑。
“怪不得呢，一開始陸醫生進來我就覺得特別眼熟，他們兄弟倆，性格都挺像的。”
許是因為陸希濤的那句“小嫂子”，蘇亦清感覺別別扭扭的，低著頭，也沒敢正眼瞧莫馳一下，一直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指。
說不介意當然是假的，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。
莫馳莞爾一笑，坐到她的床尾，“我已經告知你輔導員，幫你請了三天假。”
他不說還好，一經提醒，蘇亦清輕呼一聲“糟糕”，手忙腳亂找手機，“我手機呢？我約了人晚上吃飯的，完了完了......”
就在她碎碎念之際，莫馳站起身，從沙發上撈起一個東西走過來遞給了她。
蘇亦清沒做他想，解鎖打開，好幾條信息爆炸式的沖進來，入眼的都是顧佳霏的，還有毛玲的，以及室友她們，楊原的也不少。
她揣著手機，心口一陣一陣暖流。
一條條點開看，忽然，一個念頭下意識蹦出——
蘇亦清瞥了眼沙發，又瞥了眼莫馳。
剛剛手機從沙發那邊拿過來的......
雖然手機設置了鎖屏，但是消息第一時間進來，第一時間會跳出來，所以......
蘇亦清連忙抱住手機，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莫馳：“莫老師，您沒偷看我信息吧？”
雖然這樣問不好，她還是非常想要確認一下。
然後得到了對方不冷不熱的一句嘲諷：“你的信息，有什麽值得我看的地方？”
又被懟了。
純粹自找的。
蘇亦清喜滋滋地低下頭去。
等等，為何是喜滋滋？
被懟了還樂在其中？
神經病吧這是。
顧佳霏已經知道她住院的事了，在三人群裏和毛玲兩個從來沒有發那麽多條消息，其中還有不忘大讚莫老師的。
霏霏：“小小酥童鞋，你這次多虧了莫老師，如果不是莫老師，你可能就要橫屍街頭了。”
“要不是莫老師告訴毛玲，毛玲再通知我，機智如我知道你無法赴約，把燒鴨帶去給了楊學長，才能讓他吃到你媽媽美味的愛心燒鴨。”
“我以後再也不說莫老師冷血無情了，人家分明就是暖心小天使。”
“他還讓我們放心好好上課，有他在，不會讓你出事的。”
“艾瑪老娘的少女心哎哎哎哎~”
“這麽好的男人你千萬不要錯過，趁著人家單身，一舉拿下，等到時畢業之後，愛情.事業雙豐收，豈不美哉。”
好什麽好。
美哉你個頭。
蘇亦清覺得，她這次受傷的事情一定沒有那麽簡單，雖然她記不起來了，但潛意識告訴她，莫老師不像是喜歡管閑事的人。
一堆沒營養的東西，蘇亦清直接跳過顧佳霏的頭像，劃拉兩下，倒是毛玲比較暖心，都在關心她怎麽樣，還讓她好好休息，明天她跟顧佳霏來看她等等。
蘇亦清頓時覺得心口暖融融的。
顧佳霏這不靠譜的，還是毛毛好。
接著退出群消息，看到楊原的頭像，裏面竟有十多條語音信息，礙於莫馳也在房間，蘇亦清就沒點開來聽了，悄悄退出來。
隔了幾秒，她見莫馳仍然沒有要出去的意思，“莫老師，您準備今天晚上都在這裏了嗎？”
坐在沙發上的莫馳目光從手機上移開，看她，“不然還是通知你父母來？”
蘇亦清馬上慌了，“不不不用，我的意思是......我一個人晚上可以的......”
莫馳微微點了點頭，站起來，抄著口袋，擡腳要往外走：“行，那我走了，不過，”他掃了一眼整個病房，煞有其事道，“醫院晚上陰氣重，你一個小姑娘睡這裏，我還真有點擔心你害怕，既然你都不怕，那我可就走了。”
說完，看了眼蘇亦清。
後者已然臉色泛白，手指緊攥著被子，懇求地望著他，一臉淒然。
莫馳彎唇一笑，幾步到她面前坐下，“怕了？”
蘇亦清只覺得背後一片慘然，也不再管什麽男女有別的倫理道德，一把抓住莫馳的手腕，求救似的，“莫老師，你要對我負責！”
說完以後，蘇亦清意識到了什麽。
捂住嘴巴，天哪，她在說什麽。
莫馳目光幽幽地從她攥著他小臂的手指上移開，來到她臉上，將她口裏“負責”兩個字眼咀嚼一遍，嘴角帶點笑，眼睛微微瞇起，是大男孩捉弄女生的那種帶點痞氣的壞笑，“負責你的醫藥費，不然你想要我負責什麽？”
最後“什麽”兩個字語調輕輕一勾，直勾到了蘇亦清的心裏去，偏那人眼睛卻還看著她，用那似笑非笑的眼神，對她眨了眨眼。
蘇亦清仿佛聽到了來自於自己內心深處心臟微微緊縮的聲音。
剛才那一下子，蘇亦清被撩地不輕，按住胸口，企圖按壓住胸腔內那顆狂跳的心臟。
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要對莫老師說出“負責”兩個字，是因為太害怕太恐懼不經過大腦下意識的反應，那目的到底是什麽呢？為什麽要莫老師負責，負責什麽？她自己也糊塗了。
又或者，潛意識裏，她對莫老師......
顧佳霏的聲音如魔咒般在耳邊提醒她：以前怎麽沒註意你會為這種事情煩悶......
你的心理很奇怪，這感覺像是去相親......
這麽好的男人千萬不要錯過……愛情.事業雙豐收……
然後是來自陸醫生嘴裏的“小嫂子”......
又來了又來了。太可怕了。
錯覺，一定是錯覺。
一定是這樣的！
她接近莫老師，討好他，全是因為想給他做助理混經驗，最好能得到他的肯定，和他打好關系，以後要混廚師圈子就簡單很多了。
對對對！
一定是這樣的！
蘇亦清再次警醒自己：切勿忘初心切勿忘初心切勿忘初心......
將這幾個字碎碎念著，如同老嫗念佛經，以此得到內心的安慰和平撫。
“你嘴裏在念什麽？”莫馳問。
很好，這次不是看一個弱智的眼神了，也不是同情的目光。
而是帶了點興趣的疑惑。
蘇亦清抿著唇不說話，連動也不動了，靠在床頭就這麽靜靜看著對面站著的莫馳。
燈光在他的頭頂，將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床上，從他的腳邊延伸到她的腳邊，中間折了好幾折。
“怎麽不說話了？”他凝著她，許是房間太靜，燈光太柔和，那純凈的琥珀色的瞳仁近似透明般，依稀能從裏面看到她自己小小的身影。
蘇亦清想搖頭，一想到腦震蕩，連忙止住這個念頭。
“腦震蕩，不能動。”
莫馳的目光在她身上轉了一圈，而後發出極輕微的一聲哼笑。
蘇亦清腦袋慢慢仰起來，四十五度仰望角，看見莫馳嘴角牽起的那一絲來不及收起的笑，皺起眉頭，“莫老師，不帶你這麽欺負人的。”
“我怎麽欺負你了？”
蘇亦清伸出一根手指，“先用球砸我，害我腦震蕩，完了又笑話我。”
“你不是忘記怎麽受傷的，現在怎麽又記起來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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